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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黑衣人爬得很快, 眼看就要到窗戶邊了,就算要割繩子也來不及了, 所以那些婦人們一個個手忙腳亂, 扯著能拽的東西使勁往下砸。
一時間,那三個黑衣人也很狼狽,只能拼命躲閃, 僵持懸吊在了二樓。
再說一樓的韓臨風, 看到眾多黑衣人涌過后,迅速提醒落云她們注意窗戶有人偷襲, 同時解下了腰帶, 然后一摁腰帶頭上的簧子。
頃刻之間, 那腰帶居然變成了一把軟劍。
昔日世人眼里的那個紈绔子弟, 突然間好像被人奪舍一般, 眼露寒氣星芒, 手腕抖著劍花,與這幾個殺手戰在了一處。
韓臨風知道這些殺手們能利用的只有這一刻的功夫。
等廚房里被困的侍衛們撞門出來,或者附近巡邏的侍衛聽到聲響趕來, 這些殺手便先機全無, 要么就地伏法, 要么只能倉惶逃跑。
眼下韓臨風被纏住, 完全不知二樓的情形, 他一定要速戰速決解決了這些混蛋,然后再去二樓解救落云她們。
只是這些人的身手十分了得, 比當初襲擊鳳尾村的人要高明老練許多, 是專門用來搞暗殺的高手。
專門靠刺殺為生的人招式樸實無華, 卻刀刀朝著致命部位招呼,他們所用的刀具個個都帶著回鉤, 一旦碰上只要稍微往回一帶,就要被刮得皮開肉綻。
若是韓臨風猜得不錯,那刀刃上應該都抹著臟東西或者毒物,一旦沾染,必定傷口潰爛,很難痊愈。
如此一來,對敵的時候更要加上十二倍的小心。
而這時的二樓也起了變化。公主的侍衛正在用刀砍那繩索。
可繩索里似乎摻入了鐵筋,怎么也砍不斷。
那三個攀爬之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左躲右閃的同時,其中一人單手攀繩子,突然揚手抬起了袖箭,,朝著窗口的位置發射暗器,一下子就射傷了一個侍衛,嚇得那些婦人們不敢再站在窗口往下扔東西。
當三個殺手戴著鐵制的猙獰面具,一下子竄跳進來時,被困在二樓的女人們更是嚇得哇哇亂叫,花容失色,互相攀拽著,一個個爭先恐后地朝著桌子底下鉆了過去。
宗王妃也是身子板單薄了些,一下子被擠了出來,頭釵掉落,矜持全無。
倒是漁陽公主一直很鎮定,只是鐵青著臉拽著蘇落云往角落里撤。
樓上此時還有兩名公主的侍衛,立刻迎了過去,
落云此時已經跟婆婆和漁陽公主站在了一處。她的眼睛看不清,只能看著不遠處有幾團黑影,不停聚合,又快速地分散。
聽著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聲,她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當聽到宗王妃因為害怕,而不斷發出低叫的聲音,蘇落云伸手摸索著便堵住了她的嘴,同時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冷聲道:“住嘴!若是想喊就咬住自己的舌頭!你是想讓侍衛分心,或者引得匪徒來看你?”
宗王妃從來沒見這新婦如此跟自己說話,她不由得轉頭楞看了落云一眼。
此時蘇落云一臉的冷凝,臉上并不見其他婦人的張惶,同時她低聲吩咐道:“我看不太清,不過記得桌子上有一道炙烤羊腿,還有幾碟子配蘸的辣椒粉,你們倆將那些辣椒粉都倒在手帕子里,一會若是侍衛扛不住了,歹人過來偷襲我們,就將手帕子兜在他們的臉上!”
漁陽公主聽她這么一提醒,立刻端起一盆剛上桌得麻辣水煮魚。
三個殺手中的一個并沒有入場跟侍衛搏斗,而是蹲在窗邊迅速查看二樓的情形,突然折身,轉而看向滿屋子的女眷。
花錢的雇主說了,若是遇阻礙,就拿捏住最美艷的那個。
雖然樓中的女眷甚多,可是若想找最出眾的那個卻很簡單,正立在兩個中年女人旁邊的那個烏鬢粉腮,明艷不可方物。
那個殺手確定之后,立刻拎提著寶劍蹦跳了過來。
而此時,那兩個跟余下殺手纏斗在一處的侍衛也看見了有殺手要去偷襲家眷。
他們立刻趕回來舉刀格擋,可是那個殺手仿佛泥鰍一般,也不知道是如何扭轉身形,只一個屈膝跪地,便迅速滑了過去,揮手兩劍便割開了那兩個侍衛的喉嚨。
宗王妃嚇得不能自已,看著血流如注,又是渾身戰栗地尖叫起來。落云一巴掌拍在婆婆的后腦勺上,同時命令道:“快扔!”
就在這時,漁陽公主已經使出了在皇宮里跟父王撒潑的勁頭,將那滿滿一銅盆的熱辣油,朝著還在地上跪著的殺手,連油帶盆地狠砸過去了。
那殺手剛剛斬殺了兩個侍衛,正待起身,可一抬頭就被銅盆扣臉,燙得他是哇呀呀地怪叫。
等他將銅盆甩在一邊的時候,三四個婦人又一起將剛剛收集的一包辣椒粉砸在了那人的臉上,跟熱油正糊在一起,壓根就睜不開眼,只能胡亂地揮舞著劍,防止有人趁機近他的身。
而這時,一朝得手的女眷們也急急后撤,躲在了一旁的屏風后面。
另外兩個殺手見狀,殺氣騰騰就要過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長長的哨子鳴響。
那兩個殺手面面相覷,也許是為了滅口不留累贅,他們居然伸手將倒下的那個眼睛被燙瞎的同伴捅死后,便一前一后,跳窗而去。
原來樓下的生死搏斗已經分出了勝負。
慶陽他們踹不開門,最后竟然將廚房簡陋的墻板給踹出了個大洞,紛紛出來給韓臨風增援。
趁著那些殺手分神的功夫,韓臨風手腕子一抖,手里的軟劍立刻彈了個弧度,正好刺中了其中一個喉嚨,待收劍時,血流如注,噴涌出來。
那人就算沒有立刻斃命,也要因為喘不過氣而活活憋死。
而剩下的那些,也被慶陽他們團團包圍,如切瓜砍菜一般,盡數劈倒在地。
這些人固然是裘振化重金請來的殺手,下手也夠狠穩。可是他們干這類臟活,靠的一般是突然襲擊,閃電制勝。
一旦失了先機,他們來來回回就是這些路數,早就被韓臨風給摸透了!待慶陽扔給了他趁手用得上氣力的兵器,一個利索的劈砍,又將殺手的半個膀子給卸下來了。
那個領頭的看出來了,這個活,真他媽燙手!不是明明說不過是一群官眷們?怎么還隱著這樣一群惡狼?
這殺手頭子也知道自己被人給忽悠了,于是將嘴里暗含的哨子吹響,提醒兄弟們,風緊,趕緊扯呼!
韓臨風心里都要急瘋了,來不及松一口氣,隨便拽了兩張桌子,正準備疊在一起墊腳爬上樓時,他們頭頂的天花板卻開始搖搖欲墜,
很顯然,這樓下的什么大梁似乎被炸得垮塌了,整個二樓隨時有散架子的風險。
可就在這時,二樓的人也感覺到了整個樓開始晃動起來,還聽到下面有人高聲呼喊,:“不好了,這樓座子被砸塌了,樓要倒了!樓上的人快些跳下來,樓下是河,會有船接應你們!”
落云在窗外一片煙花聲里,勉強聽到了快些跳的喊聲,于是她拽著漁陽公主和宗王妃問:“樓要塌了,我們得跳到內河里去,你們可都會游泳?”
漁陽公主自己是游泳的高手。
她以前不會游泳,可是嫁給趙棟之后,趙棟總拎著兒子趙歸北去郊外泅水,久而久之,也跟著學會了。
而宗王妃則欲哭無淚,因為她一直是閨閣里規規矩矩將養的,壓根不會游泳。可是公主卻讓她跟著跳,等下水后再說。
至于落云的水性不佳,但是小時在鄉下的河泡子里倒是學會了憋氣,略通皮毛,眼下這樣的情形,也顧不得許多,只能先跳下去再說。
當整個樓越晃越厲害的時候,天寶樓里二樓的女眷開始下餃子了。
方才天寶樓爆炸,內河船上的船工也嚇得一哆嗦,其中一個膽小的,手里正好拿著點藥捻子的火折子。
結果一個不留神,居然將一百零八響的煙花“火將軍”給點著了。
其他的船工傻乎乎的,居然也跟著點燃了煙花。
漫天炸開炫目的煙花,遮掩了天寶樓的異響。
站在內河另一側的百姓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覺得今年的春社祭太下血本了!
不但煙花的轟響格外大,煙花炸開得格外絢爛,伴著煙花居然還有才藝表演。
只見從天寶樓的窗戶上紛紛跳下彩衣華服的仙女們,跳下去的時候,還拼命地揮舞著衣袖子,好看極了。
惹得看熱鬧的百姓激動地大叫,拼命跟下餃子一般落水的“仙女”們揮手。
只是那內河上的船夫卻知道,那樓里剛剛發生了爆炸,而這些驟然下凡的仙女們實則是在逃命。
所以當夫人們跳下來后,他們也紛紛扔下船上的木板子,還有繩索一類,讓她們攀附。
至于漁陽公主當真是個游泳的高手,她跳下之前,甚至將自己的寬袖外袍給脫了,而入了水后,還順帶用胳膊從后面繞著宗王妃的脖子,牽引著她一點點往船上游。
可是就在人們紛紛歡呼雀躍到時候,一條小船不知什么時候也劃到了內湖上。一個人在看到韓臨風從酒樓出來后,迅速扯起弓箭,朝著韓臨風的方向射出去。
韓臨風正在夠著一塊木板,朝著蘇落云的方向狠狠拋甩過去,讓落云攀附其上,眼看著那箭射了過來,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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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方才從高處落水時,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眼前隱隱發黑,可是待落入水中,慣性地閉上眼睛,然后拼命想著自己兒時在老家學的狗刨技藝,試著閉嘴憋氣,先讓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漂浮起來。
待她穩住了身形,手臂四處摸索,正好夠到一塊木板,當她抱穩了木板,可以從水面抬頭的時候,眼前……怎么說呢?
仿佛水洗過一般,豁然開朗!
之前總是籠罩在眼前的迷霧,此時竟然全都散開了!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河岸上正在朝著滿河‘仙女”揮手的人群,也可以看到天上璀璨劃過的煙花,更是看清滿池子倉惶的夫人們。
只是這些人,她都不認識。落云的目光茫然,四處找尋她的丫鬟香草,還有……就是她的夫君韓臨風!
想到這,落云忍不住高喊:“韓臨風!你在哪?”
可惜此時河岸上人聲喧囂,而頭頂的煙花又在轟轟作響。她雖然竭力去喊,那聲音便如石子跌落到奔涌轟鳴的河水里,全然不見半點聲響。
其實在韓臨風扔完了木板之后,下一刻,他毫不遲疑,立刻也跳入河水中,朝著落云游過去。
可就在這時,那條悄然接近的船上也跳下一人,朝著落云游去。
這人正是一直待在內河小船上,窺探著天寶樓動靜的裘振。
方才他站在遠處,不得窺見天寶樓里的動靜,不過當他看到韓臨風沖出來的時候,便知暗殺失敗,氣惱得他一把扯下了自己偽裝的絡腮胡子,又朝著韓臨風引弓射出一箭。
不過等他看清跳樓落水的人里面,竟然有那個絕世傾城的世子妃時,血管里的土匪血脈再次泵張了起來,他決定賊不走空,最起碼也要當著韓臨風的面,將他的老婆擄走!
想到這,他命令手下搖動小船,迅速朝著落水美人迫近,眼看著韓臨風也游過去,裘振干脆也跳入水中,準備搶先一步挾持住蘇落云。
落云一直在左右張望,自然發現有兩個男人都在朝著她的方向快速游來。
只是其中一個臉兒黑得如鍋底,表情略帶猙獰,看著有些……讓人害怕。
而另一個,則離她近些,面目俊朗非凡,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而面上的表情也帶了緊繃焦灼……
就在這時,她一眼瞟到了香草,那丫頭方才也跳了水,只是命好,跳得離岸近些,剛剛被人拉拽上來。
可待香草看清了河中的情形時,急得一把推開身邊人,原地蹦了起來。
香草當然著急,她看得分明,那河里有兩個人正朝著大姑娘游過來,一個是她家姑爺韓臨風,而另一個卻是反賊裘振!
她只能無助指著裘振的方向竭力高喊:“大姑娘,注意左邊,那反賊朝著你游過來了,你快些游開!”
香草沒想到落云此時已經恢復了視力,而她蹦高的那一指,卻讓蘇落云生了誤會。
落云再次看了看那人英俊的面龐,想到平日身邊人對韓臨風的描述,毫不遲疑地朝著那英俊的混血男人游了過去。
那男人似乎也沒想到她會主動游過來,愣了一下后,面露狂喜,更加快速游了過來。
而不遠處臉黑的那位,此時面目表情肅殺猙獰得活似夜叉。
他跳入水中時,只有手里的一把佩刀。
此時他干脆將刀高舉,朝著那裘振的方向,催動氣力狠狠投擲了過去。
裘振一心只想快些夠到蘇落云,將她劫持上船,好作為要挾韓臨風的把柄。
只要有他的愛妻在,就算韓臨風跟游山樾達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協定,裘振也有底氣讓韓臨風廢掉!
當他手剛搭上落云的時候,那刀卻一下子奔襲過來。正好劈在裘振的肩膀上,他疼得悶哼了一聲。
這次落云因為離他太近,自然也聽到了他的悶哼聲……這聲音……不是韓臨風!
發現這一點后,蘇落云急急踩水后撤,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裘振忍著疼一把便鉗住了她的脖頸,然后將她往懷里帶。
這內河的河渠通向外河。而相隔的鐵網也早被他的屬下剪開了大洞,擄到人,就可以立刻駕船逃離惠城。
若是刺殺韓臨風不成,劫持他的家眷,總歸賊不走空!
落云一把被他拉扯入懷。
眼看他要抬手將自己劈砍暈倒,落云急中生智,突然想起韓臨風先前送給她的頭釵。
她抬手便拔下韓臨風給她特制的那把頭釵,一只手撥動簧子,彈出淬著麻藥的鋼刺,朝著裘振握著自己脖子的手狠狠刺去。
那麻藥的勁頭可比蒙汗藥還大,乃是苗疆的毒蜘蛛蛛絲萃取出來的,裘振的手只覺蟲咬般刺痛。再然后,整個胳膊都使不上氣力,再也抓握不住蘇落云的脖子了。
若不是身后有屬下奮力游來,他差點要一動不動溺亡在河中了。
落云干脆舍棄了那木板,轉身撲騰著拼命遠離這個男人。
可當她轉身游了幾下,一眼看到那滿面污漬,襯著兩只白眼的男人時,又是直覺揮舞著頭釵,戒備著他。
韓臨風不知她的視力已經完全恢復,情急之下只能大聲喊:“阿云,是我!”
這次落云聽的真切,雖然這人……跟眾人描述的朗月清風的美男子略有差距,可是那熟悉帶有磁性的聲音不容錯辨。
只是眼睛驟然完全恢復時,看著曾經朝夕相處人也會因為視覺而產生疏離之感。
落云一時有些怯怯,不敢靠前。
不過韓臨風方才看見裘振抓著她的脖子時,心都緊緊揪在一處了。看她僵著不動,還以為她受傷了,所以他趕緊游過去,將她摟在懷中。
雖然是在河中,當落云被這個看起來陌生,又有點臟兮兮的男人抱在懷中時,那種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就縈繞上來——他的確是韓臨風,那個每個夜晚擁她入懷的男人……
韓臨風低頭問她有沒有受傷到時候,她也是趕緊搖了搖頭,可是一雙眼卻緊緊盯著他不放,似乎是想從那滿臉的污穢里找尋出一點廬山真面目。
確定落云無礙之后,韓臨風立刻高聲呼喚在岸邊的侍衛,趕緊追攆那艘逃離的小船。
裘振的賊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跑到惠城來大鬧一場,還炸毀了天寶樓,差點犯下數十條人命。若是岸上的追兵能追趕及時,說不定能將這賊子緝拿歸案。
就在這時,后趕來的侍衛紛紛跳下河,去解救那些落水的夫人們。而來不及撤離的廢墟里的人也先后被解救出來。
惠城的地方守備聽說漁陽公主,還有北鎮世子府的世子妃等一干官眷在天寶樓遇險,也急急派人趕來,因為他自己的夫人還有女兒也去了天寶樓。
一時間,整個惠城進入了宵禁狀態。帶一百零八響的煙花之后,所有的百姓都被驅散回家。官兵們封鎖城門,挨家挨戶地開始搜查。
那天寶樓里有六七具尸體被抬了出來,除了韓臨風斬殺的殺手和死去的侍衛,余下的有一個是樓塌時,因為來不及跳樓,被大梁砸死的一個官眷。
剩下被救出的人,都帶著傷,有些重些,似乎腿骨都被砸斷了,還有兩個一直處在昏迷中。
倒是及時跳入水里的,除了有些著涼,但是都被船只及時救起,并無大礙。
那宗王妃生平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刀光劍影,此時跟著漁陽公主上岸后,倉惶瑟縮得渾身都抖成一團,也顧不得尊卑,只緊緊抱住漁陽公主便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落云從來沒有聽過宗王妃忘形大哭,所以聽著那歇斯底里的哭聲有些不確定,便指著宗王妃問韓臨風:“那個正哭的……可是婆婆?”
韓臨風說是后,她又問:“那婆婆抱著的那位又是誰?”
此時,韓臨風定下心神,總算是察覺到了落云的不對勁,他伸手問落云:“這是幾?”
落云強忍著心里的激動,低聲:“手爪子這么臟,還好意思要我看?”
韓臨風也驚喜地握住了她的雙肩:“你……全都能看清楚了?什么時候能看清的?”
落云老實回答道:“大約掉落水里的時候又震了一下,便全能看清楚了。”
韓臨風萬分驚喜地看著她,剛笑出聲,那表情突然一變,仿佛被鬼掐了喉管一般。
若是以前,落云眼盲,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罷了。有時候這男人生悶氣時,若是不言語表露出來,她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看著男人的表情一變,落云的心里也咯噔一下,稍微想想,就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了。
畢竟方才生死一線間,她似乎毫不猶豫地將裘振當成了自己的夫君。
“……你臉上有油污,我視力剛恢復時,也看不大清楚……”
就在落云費力措辭解釋的時候,韓臨風低沉著聲音道:“你全身都濕了,我讓人給你拿衣服,再準備些姜湯給你驅寒。”
說完,他便轉身跟人要干衣和熱姜湯去了。
落云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撇開他看不清樣貌的臟臉,單從背影來看,可真是個氣宇軒昂的男子呢……
就是這個氣宇軒昂的男子走路的時候,踩在板磚上的每一步似乎都帶著千鈞怨氣,活似被冒犯的火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