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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8 章

    惠城的這一場變亂起得快, 收尾卻甚慢。

    且不提如何追擊那些亡命的歹徒,對于當地官員來說, 最要緊的就是趕緊安排好一眾金枝玉葉就醫診治, 然后再沐浴更衣。

    所以韓臨風拿了披風將落云裹好之后,就護送這些女眷們先去了當地官員的府邸。

    不過人送到后,韓韓臨風便沒了蹤影

    落云在侍女的服侍下, 總算將自己清理干凈了。

    她還沉浸在眼睛復明的喜悅里無法自拔。就算屋內是尋常的桌椅擺設, 她也要挨個細細地看。

    不過歡欣雀躍的勁頭過去,她也開始檢討了自己雖然復明, 依然眼瞎了一下的錯處。

    自己的夫君, 朝夕相處的男人, 就算沒見過, 也并不該認錯啊!

    不夠往回想想, 那等兵荒馬亂的節骨眼, 一不小心認錯了,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嗎?

    他若揪著此事不放,可怪沒意思的!

    但是落云是越想越沒底氣, 尤其是他剛才護送女眷回來的時候, 跟自己幾乎沒有說話, 難道這氣這么大嗎?

    所謂大丈夫, 不都得宰相肚里能撐船嗎?

    她那位宰相肚里能撐船的夫君, 此時此刻,還真是有些過不去這道關卡。

    韓臨風從小到大, 都被人夸長得好, 以至于聽都聽得有些厭煩了。

    他也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相貌。

    可韓臨風萬萬沒有想到, 自己剛剛復明的親親娘子,在落水恢復視力的那一刻, 在他和裘振那廝之間……居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裘振!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在男兒自尊受到深深折辱的同時,也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難道自己的樣子真比裘振差?

    以至于他都想多拽些人來問問,他與叛軍裘公孰美?

    此時,他跟落云在同一府邸,只是不同房間罷了。

    慶陽和兩個小廝伺候了世子洗澡,便舉著三五件從馬車衣箱子里取來的衣服,任憑主子挑選。

    世子爺平日絕對不是如此挑剔之人,就算在京城里涂脂抹粉的日子里,也不過在衣服里挑選最花的來穿。

    他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在銅鏡前已經足足挑選了半□□服。而且世子爺恍如被硝石管子炸蒙了一般,居然皺眉問:“沒有顏色鮮艷些的衣服?”

    慶陽在一旁都有些聽傻了,連忙小心翼翼道:“不是您吩咐說,以后再不愿穿那些艷俗的衣裳,讓我們都挑揀出來扔了嗎?”

    韓臨風揚起下巴想想,似乎是有這么一節。他又不甚滿意地脫下袍子,準備換穿另一件時,慶陽總算是領悟到了小主子挑剔的關節,趕緊舉著一件白袍子道:“要想俏,一身孝!您若是拿不定要穿哪件,不如就穿白的,您每次一身白衣玉冠,街邊的大姑娘小媳婦就都走不動道!”

    韓臨風聽了這話,眉頭略微舒展了一下,終于拿起那件白衣服穿上了。

    待手巧的丫鬟替韓臨風梳了個利落的發髻,韓臨風還不甚滿意地照了照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曬黑了……”

    慶陽歪著腦袋看了看:“還行啊,陽剛堅毅,比白臉的面瓜要好!”

    韓臨風慢條斯理地摸著臉頰,若有所思道:“那個裘振似乎就挺白……長得好嗎?”

    慶陽可不知道自己主子跟世子妃剛剛發生了一起官司。

    慶大侍衛只是一時想到被裘振勾魂的曹佩兒,又想到自己被男狐貍精害得沒有辦成護送的差事,頗有感慨道:“哎,還真別說,他那一雙桃花眼可怪勾魂的,若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著了他的道兒,可真是看一眼,誤終身啊!”

    他的話音未落,銅鏡里世子的臉驟然又黑了幾分。

    他慢慢回頭看著自己的侍衛,不緊不慢道:“你也瞎了?得空去找郎中看看眼睛吧!”

    慶陽莫名被主子罵眼瞎,一時間只能莫名其妙地傻笑。

    待換了衣,扶正了發冠,韓臨風確定臉上再無血跡污漬,這才舉步朝著蘇落云的屋子邁步走去。

    在落云失明的時候,他的模樣丑俊無足輕重,韓臨風也無需擔憂他家阿云的喜好。

    可是萬萬沒想到,阿云的眼睛復明,最入眼的卻不是他!

    難道真如慶陽所言,那混蛋的桃花眼,在女人的面前更勾魂些?

    偏巧自己因為打斗,外加油脂血跡潑面,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樣貌出現在剛剛復明的阿云面前。

    兩廂對比,阿云的心里會不會有些濃濃的失望?

    韓臨風活了這么大,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為樣貌忐忑,不甚自信的時候。

    等走在花園小路,被夜風一吹,人倒是清醒了些,他自嘲一笑,又想:她就算是看不順眼,后悔了又能怎樣?反正已經是韓家新婦,還能叫她有時間想別人?下次再有機會,他拼死也要劃了裘振那張招搖蠱惑良家的臉!看看男狐精還能魅惑誰!

    如此盤算著,他心里倒是稍微暢意了些。

    待來到落云暫居的門前時,順著光影可以看到屋子的那人正在對鏡梳著長發,看上去也是梳洗完畢的樣子。

    他知道阿云今晚受了驚,所以腳下特意重了些,發出聲響,另外還敲了敲房門,讓屋子里的人有些準備。

    待落云問時誰的時候,韓臨風已經推門而入了。

    此時明月半掛,燈光如豆,在迷離夜色的映襯下,只見一白衣玉冠的高大俊美男子眸光灼灼,濃眉如劍,寬胸窄腰,單手負背立在門前。

    這一幕如畫,終于映在了落云的眼中,有那么一刻,落云的腦子里空白一片,只是呆看著他的臉。

    與她一樣屏住呼吸的還有韓臨風。

    他一直緊盯著她臉上的細微表情,卻又發現自己讀不懂那姑娘眼中的凝滯是失望,還是其他的什么。

    如此四目相對,誰也不說話,只是夜風徐來,從門口鉆入,吹得滿屋輕紗幔帳起舞,一片清涼。

    最后到底是韓臨風心也漸漸變涼,率先敗下陣,冷著嗓音道:“怎么?沒有裘振長得好,讓你失望了?”

    眼前的男子雖然俊美非凡,可是對于落云來說卻恍如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當他不說話時,落云甚至都不敢認他。

    直到熟悉的低沉聲音響起,她才發現自己方才一直秉著呼吸,此時倒是可以長松一口氣了。

    這么俊美清朗的男人居然就是她的夫君?

    落云自認為并非以貌取人之輩,可是突然發現她的丈夫俊美如斯……真的有突然被千兩黃金絆了個跟頭的感覺——這滿地撲懷的金貴,不知該如何擁有了。

    不過在韓臨風看來,她的局促倒像是對自己的樣貌無聲的抗議。

    韓臨風自然知道甲之蜜糖乙之毒藥的道理。

    他雖然得了許多女子的夸贊,可也有人不能接受他略帶異域血脈的長相。

    男女之情,大多起于色。無論男女,若是相貌不合自己的心意,只怕越看越生厭煩。

    她都不愿意給自己生孩子了,若是心里厭棄自己,豈不是又要想法子懷揣著黃金枕頭逃離自己……

    一時間,男人英俊的面龐愈加緊繃,嘴角也抿成一條線。

    而落云在起初看得發呆后回過神來,見他站在門前不進,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丑媳婦不敢見公婆?怎么還不進來?”

    她不知道這一個“丑”字當真是開刃的尖刀,一下子就扎在了世子爺的七寸上,讓他一口氣憋在那,都喘不上來氣了。

    落云發現自己為了舒緩氣氛的玩笑話說出去后,氣氛反而更加僵持了。

    她忍不住站了起來,腳踏碎蓮走過去,緩緩伸手摸向他的胳膊。

    當熟悉的觸覺傳來,再加上嗅聞道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落云也才有種落地的感覺,確定俊美如斯的男人果真是她的夫君。

    韓臨風垂眸看著貓兒一般依偎過來的女子,語氣不善道:“不嫌我丑了?怎么眼巴巴地靠過來?”

    落云猜著他還計較著自己將裘振錯認成他的事情,只能攬著他的腰身道:“誰能想到你在樓下不過須臾的時間,就被熏成了塊黑炭,若是你的臉兒干干凈凈,我一準使勁往你這邊游。”

    聽了她說這話。男人寒冰般的臉總算是稍有融化,又慢慢試探:“那裘振到底比我年輕些,模樣也著實不錯,尤其是那眼兒,怪勾人的……”

    落云現在眼睛可不瞎,看著韓臨風的表情不善,帶了七分刺探,她忍不住撲哧一笑,決定好好捋一捋順毛的驢子,于是恭維道:“那個爛桃花眼,也就初時看著好,若有了比較,便是五流貨色。再說了你待我這般好,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就算你貌丑如鐘馗,我也不能厭棄你啊!”

    韓臨風發現這死妮子真是蹬鼻子上臉了!他就算再不順她的眼,也不是鐘馗般的相貌吧?

    他冷哼一聲,一下子就將她打橫抱起來:“你敢厭棄?當我白白擔了這么多年紈绔子弟的名頭嗎?你可是我奉了圣旨強搶回來的民女,你看過哪個權貴惡霸能輕易放走到嘴的肥肉?”

    他說話時,高挺的鼻尖緊緊挨著她的,那一雙匯聚星河的深眸,不含半點雜質,如矩似火般,專注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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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心硬如冰的女子,在這般專注眼神的注視下,也會化為陽春柔水,癱軟在他寬實的懷中。

    落云一時間也蕩漾了心神,摟著男人脖頸低低說道:“請這位爺憐惜,我怕……”

    世子爺沒想到這小妖精竟然玩起這等嬌柔無力反抗的把戲!

    偏偏他還很吃這套,恍惚間當真是擄掠了個嬌軟無力的美嬌娥。

    方才在酒樓那一場殊死搏殺本就讓人血脈泵張得無法平復,如今又被她如此撩撥,若不能化為禽獸還配叫男人嗎?

    韓臨風的長腿用力往后一踢,那房門頓時緊合。

    下一刻,小嬌娥就被扔在了床榻上,只能翻倒在錦被里,看著眼前的男人慢慢脫著衣衫。

    當斯文儒雅的白袍落地,男人露出健碩的胸肌,還有糾結的腹部,落云忍不住狠狠吞咽了下口水。

    她眼瞎的時候,到底是囫圇吞下了多少美味的人參果啊!原來男人好看到了極致,也可被稱為人間絕色,叫人饞涎欲滴……

    這一刻,她也終于理解了方二的瘋狂。

    若能吃上這一口鮮嫩的……當真是可以拋棄女兒家的矜持,奮力爭取一下……

    可惜不等她奮力,那鮮美的大人參果已經自動撲到床上來了。

    待與他纏綿熱吻一會,落云便急急喊道:“哎呀,還沒有熄燈呢!”

    韓臨風垂著眼眸道:“以前是你怕我看你,才要熄燈。現在你也能看得見,不算吃虧,我們各占各的便宜,為何還要熄燈?”

    若論起胡說八道來,落云便是再修煉出一張嘴,也說不過韓臨風的。

    最后,那床頭小桌上的蠟燭終究是沒有熄滅。

    在昏暗曖昧的室內,閃動跳躍,隨著那男女纏綿聲音,偶爾發出燈花落下的聲響……

    落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也眼睛剛剛復明,就要有被用瞎了的危險。

    以至于第二日天明醒來時,她睜開眼前還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睜開。

    因為清晨時分,室內已經透入了晨曦微光。

    她可以清楚地看見正摟著自己沉睡的男人。他的睫毛可真濃密,當緊緊閉合時,仿若黑扇,彎翹迷人。

    此時那被子堪堪在他的腰際,昨夜燭光孟浪,落云算是徹底開眼了。

    雖然她早不是新婚,可萬沒想到加上這視覺上的沖擊,竟然如此蕩人心魄……愈加情動……

    她的臉頰騰地一紅,不敢再想下去,不然世子爺好不容易摘下去的好色帽子,就要輪得她戴一戴了。

    昨夜他前后廝殺了兩場,都很耗費心血,落云不忍心叫他,便想讓他多睡一會。

    奈何這府宅子不一會就鬧騰了起來,壓根不讓人睡。

    韓臨風不久就被門外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原來趙棟將軍因為要去惠城附近的軍營巡查,昨夜在軍營得知了公主在惠城的天寶酒樓遇襲的消息,

    當下他立刻領著一支隊伍,一路飛騎來到了惠城里。

    公主昨夜其實還算鎮定,對付那幾個黑衣人頂數她最彪悍起勁兒。可聽說駙馬爺來了。那是鞋也不穿,頭發也不挽,只白著一張臉,一路垂淚飛奔,然后一頭栽入趙棟的懷里。

    “你可來了,我……我差點就再看不見你!”說完,便學了昨日宗王妃的樣子,岔了音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趙棟平素雖然不太嬌慣著自己的公主妻子,可是看她素白著臉,抖著肩膀哭,頓時有些心疼。只是抱孩子般一把將她抱起:“這地多涼,你怎么也不穿鞋?忘了上次病得半個月都沒得起床?不叫你來,你偏來!怎么樣,差點就給人喂了刀口!”

    漁陽看著夫君皺眉數落自己,很是受用,只老老實實地蜷縮在她懷里,做了小鳥依人狀。

    跟著趙棟一起來的,還有北鎮王爺。

    他見到宗王妃時,她還沒有起身,因為昨夜受了驚嚇,再加上落水,宗王妃身嬌體弱,發起了高燒。

    北鎮王虎著臉命人將兒子與兒媳婦都叫到了宗王妃的跟前,然后叫落云和韓臨風跪下,斥責他們不顧時節,非要這個節骨眼來惠城游玩,結果差點闖下彌天大禍。

    若是漁陽公主在惠城出了意外,北鎮王府的一家老小都不夠給公主陪葬的!

    落云和韓臨風清楚,那個裘振搞這么一出,目標就是他們,所以王爺這頓罵,他們挨得不冤枉,自然是跪下老實受教。

    可是宗王妃卻一點也聽不下去了。

    北鎮王雖然痛斥的是兒子兒媳,可她又沒有燒糊涂,當然清楚他指桑罵槐,罵的是自己。

    畢竟當初聽了漁陽公主的攛掇,非要來惠城的也是自己,關落云和韓臨風什么事兒?

    宗王妃掙扎著坐起來,沖著王爺喊道:“你若要罵人,不妨開門見山,用了臨風落云他們做什么幌子?這事兒明明就是公主最先提的,難道我還能卷拂了公主的面子?聽聞人家將軍方才可對公主關心體貼得很。你就算要審人,也得等人的魂魄歸位了再說。我受了一夜的驚嚇,差點就淹死在內河里,你卻只知道一味責怪!若是怕公主和將軍降罪,干脆將我綁了送去算了,在這里罵什么罵?有誰能聽到你這鐵面無私?”

    北鎮王爺氣得一拍桌子:“你還有理了?我看韓逍就是隨了你,沒有眼色不分時節!”

    落云悄悄探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公公……他的面相看起來倒是不老,儀表堂堂,年輕時也應該是個美男子。

    不過跟王妃說話時,臉上沒有半點的憐惜,只有滿眼的厭棄。

    她微微嘆了口氣,決定主動打打岔,別讓公公婆婆這么僵持下去。

    于是落云清了清嗓子,強行攔話道:“父王,我的眼睛好了!”

    她說話的聲音頗大,總算是止住了公婆爭吵。

    北鎮王循聲回頭看向落云,果然發現兒媳婦一雙秋水盈盈的大眼正盯著自己看。

    他一愣的功夫,韓臨風也在一旁道:“就是母親給落云尋的城中郎中治好的,若不是母親一心掛念著我們小字輩,也不至于以身犯險……”

    這話一聽就是閑扯淡,王爺老早就知道兒媳婦的眼睛有所好轉了,若是現在真好了,也絕不是看半天的郎中治好的。

    不過落云眼睛恢復了的確是好事,而昨天有驚無險,總算是京城來的貴人無礙。

    而他方才大聲罵人,應該也傳到上將軍和公主那邊了,既然走了場面,再多說就無用了。

    所以北鎮王略緩了緩口氣,這才問下人:“王妃的高燒退了沒有?可給她吃了什么藥?”

    宗王妃心里的悶氣卻還沒解,一點也不想給丈夫臺階下,冷哼道:“被您這么一嚇,倒是出了一身汗,若是不好,總歸也能早點死了,省得礙人眼……”

    眼看著又一局戰火要起,韓臨風攙扶起了落云,對王爺道:“落云的眼睛才見好,一會還要針灸,若是無事,我們倆就先告退了。”

    北鎮王剛被王妃拿話噎了一下,臉色不佳,揮一揮手,就讓他們兩個小的下去了。

    落云從房里出來,走出去老遠,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她如今也看了婆婆的相貌,雖然人到中年,但是也算精于保養,只是眉頭間有明顯的皺痕,想必也是跟王爺這半輩子的悶氣生出來的。

    想到這,她略帶悵然地問韓臨風道:“你我人到中年,會不會也相看兩厭?”

    韓臨風發現這小妮子現在懟自己的七寸真是又快又狠,他頓住腳步,低頭看她冷冷道:“怎么?才看我一晚上就厭了?該不會是覺得還是桃花眼耐看吧?”

    落云撲哧笑了,伸手捶他的胸:“亂講!你要再提這茬子,就干脆給我一封休書得了!”

    這下再次觸碰逆鱗,韓臨風干脆一把將她扯住,大步流星回屋關門,撂下床幔帳修理這等不聽話的小蹄子去了。

    再說整個惠城,昨夜通宵戒嚴,整個城池內外都被搜查個遍!

    那幾個死去的殺手也都查明,是暗堂子的人,其中有幾個是異族,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兒。

    至于裘振,當真是抹油的老鼠,居然老早就在內河的閘門上開了洞,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這場震動鬧得太大,畢竟天寶酒樓死了不少的人,而且當日圍觀的百姓也不少。

    但是酒樓里的詳情如何,一般人都不知道。

    不過那個游山樾倒是神通廣大,派人送來了慰問韓臨風夫婦的書信,字里行間,似乎對春社那一夜的情形,甚是了解。

    韓臨風看完之后,將信交給了蘇落云。

    落云反復看了兩遍。韓臨風問道:“看出了什么?”

    蘇落云篤定道:“看來你已經上了賽道,成了游老先生很看重的一匹賽馬。”

    韓臨風失笑了一下,不過阿云這么說,雖然簡單得有些粗暴,卻也的確是這么一回事。

    看來他那一夜大展神威,擊斃數人,讓游山樾看到了他的潛力。

    游老先生很愿意在押賭裘振這匹賽馬的同時,再押一押韓臨風這匹橫空出世的黑馬。

    不過韓臨風并不滿足于此,他必須將裘振徹底擠下賽道,讓他再無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