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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4 章

    聽韓瑤這么說, 落云又是忍不住一笑。

    不過韓瑤卻幽幽嘆口氣道:“咱們家倒是喜事不斷,可是我公公婆婆那里, 卻不甚安生。我婆婆雖然不與我們同坐一條船, 可也緊隨其后,差不多前后腳被護送回來的。當時你和兄長護送母親走了。我和歸北在船塢等,可是前來相迎之人并不見公公……只一個駙馬府的管事前來相迎, 婆婆也不知聽他說了什么, 便行色匆匆地上了馬車。后來我和歸北也回了駙馬府,卻一直見不到公公。似乎他跟婆婆吵架了。昨天夜里時, 婆婆突然淚眼婆娑地來找歸北, 說是公公要跟她和離, 歸北一聽也是慌了, 連忙趕去父親的院子去勸公公。我一直等, 也不見他回來。偏偏今早母親又宣我進宮侍疾……這都是怎么了?難道就因為太上皇退位了, 公公就不要婆婆了?”

    落云臉上的笑意也消散了,趙棟將軍居然要跟漁陽公主和離?不過她清楚,這對中年夫妻鬧和離的緣故絕對不是帝位變更, 漁陽失勢的緣故。

    大約就是因為東平王當初挑撥趙棟, 說了些有關他亡妻慧娘之死的隱秘。

    若真是王皇后當初為了女兒漁陽害死了慧娘, 依著趙棟對亡妻的情誼, 如何能忍?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有關駙馬的家事, 那建康宮里就有人傳了宗氏的話,讓落云趕緊過去一趟。

    于是韓瑤辭別了嫂子, 出宮去了。而落云則換了衣服, 給婆婆補請安康。

    不過到了宮里, 原本以為經過大悲大喜之后,一定會臥床不起的婆婆, 此時正精神振奮地立在銅鏡前比量著衣衫。

    一看落云過來,不待她施禮問安,宗氏便揮手讓她過來道:“你總算是起了,怎么入宮了,還添了睡懶覺的習慣?我雖然入了宮,可你父親還沒有宣旨賜我皇后之位的詔書。我聽女官說,一般頒布詔書后,還會有誥命夫人覲見。那皇后的禮服倒是現成的,可是下午跟諸位夫人們吃茶的時候,卻還是穿些常服好,只是我離京太久,都不知京城時興什么樣子了,你快來替我選選!”

    原本固執堅守自己衣著獨特審美的宗氏,今日不知怎么突然松弛了昔日堅守,倒讓兒媳婦幫她挑揀衣服式樣了。

    落云不能失了禮數,趕緊跟母后請安之后,便開始幫她挑選內侍監送來的衣服。

    好在下面的人都是人精,聽說宗氏入宮,便揀選著昔日王皇后定制好的衣服,再打聽了宗氏的腰身尺寸,連夜改好了后才送來。

    當宗氏興致勃勃地穿上了滿裙擺蜀繡的裙子后,呆愣愣地看著銅鏡里的影子。華衣錦裳,自是貴重無比,只是銅鏡里的人已不再年輕,鬢間添白,眼角也爬上了皺紋。

    若是她年華正茂時,穿上這衣,該是何等光艷照人?

    一時間,宗氏心里又是替自己悲苦一番,她還以為自己遲早死在梁州那等窮鄉里,沒想到今日竟然等來了翻身的這一天……

    只是這一日來得實在太遲!

    如此一想,酸意上涌,宗氏忍不住又是哽咽哭出聲來。一旁的宮人不知所措,只跪伏了一地,忐忑著自己哪里服侍不周。

    可是蘇落云卻了解婆婆糾結曲回的心境,走過去攙扶著她坐下,然后接過宮人遞來的手帕替她擦拭著眼淚道:“這么大喜的日子,您若哭腫了眼睛,豈不是要被諸位夫人胡亂猜測?趕緊洗洗臉,裝扮起來等著陛下的冊封詔書吧。”

    如今宗氏一朝得償夙愿,也是心情大好,對兒媳婦的話,言聽計從,趕緊梳洗裝扮起來。

    她一邊換穿,還一邊興致勃勃地跟落云閑話:“當初我見你父皇的時候,就覺得他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絕非尋常樣貌,就算有別家公子來求,我也一心認定了他。只是后來我疑心自己看錯了人,現在才知,你父皇是厚積薄發,這等龍運須得中年再享!”

    落云嫁入王府這么久,第一次聽見婆婆一臉喜氣地這么夸贊公公。

    不過也難怪,如今宗氏不但重回魂牽夢繞的京城,居然還是堂堂一宮之后,如此心境誰人能懂?

    她這邊欣喜準備著,殊不知在御書房里,韓臨風與他的父皇正有一場爭執。

    原來韓毅遲遲不發冊封皇后的詔書,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并不想冊封自己結發妻子宗氏為后。

    倒不是他被后宮里的佳麗迷了圣心,有了心尖的嬌寵,想要換人。

    這就是老夫老妻之間的一股子經年怨氣,若是封她,雖然應當應分,卻總覺得對不起自己。

    想著他從梁州出來時,宗氏就因為不同意,跟他吵得幾場嘴,韓毅走的時候也是帶著一肚子的氣。

    如今韓毅稱帝,看著昨日宗氏見自己時低眉順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若是順順利利給她封了后,她豈不是太過得意?

    看看兒子的媳婦落云!明知京城危險重重,卻還不遠千里冒險帶著人來給兒子送信,這才叫夫妻呢!

    可是他這個結發老妻呢?半點夫妻間的牽掛都沒有。反倒是自己稱帝之后,派人請她回京,還能把她嚇個半死不活!她心里可曾記掛自己半分?

    兩廂對比,愈加叫他心中不忿。韓毅心里始終憋著一口郁氣,便打算在名分上刁難一下宗氏,給她個貴妃的頭銜便是了。

    他把這個打算說給了兒子聽,韓臨風卻皺眉遲疑道:“父皇,后位可有屬意人選?”

    韓毅搖了搖頭,淡淡道:“如今充盈后宮的女子,大都出身世家,自朕登基以來,國庫空虛,這些世家們掌握著大片土地,可是借口連連,賦稅卻一直征不出來,他們這是打算刁難朕,給朕臉色看了。這個時候提拔了他們進獻的女子,倒是顯得朕怕了他們!”

    韓臨風明白父皇的意思,便開口道:“既然如此,請父皇還是冊立母親為后吧。這樣一來,后位有人,也省得有心人的惦記,少了些朝堂口舌。”

    韓毅豈不知后位空虛的禍患,他又是嘆了一口氣:“若是你的親娘還在就好了……”

    那個溫婉柔順的女子,始終是韓毅心里觸不得的痛。她若還在,韓毅必定要賞賜她無上榮光,為她正名。

    不過韓臨風聽了,卻低聲點醒了父皇:“父皇要知,我的親母乃是異族,又是妾位,就算還在,封賞也要有度。她在世時,父皇對她寵愛有加,而母親也不曾太為難她。她此生雖短,可是同其他進獻大魏,被當作玩物的女子相比,已是無憾。母親一直為父皇心懸,在梁州日夜難安。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了京城,父皇若是下了這樣的詔書,我怕依著母親的性格,必定要郁郁大病一場……她到底是父皇您的結發之妻啊!”

    韓臨風如此給宗氏求情,除了不希望后位空虛生出什么變故之外,余下的便都是為人子之情了。

    親母過世得早,宗王妃雖然對他疏于管教,卻也不曾做過苛待他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她肯讓他過繼到自己的名下,讓韓臨風可以以嫡長子的身份,名正言順地繼承世子之位。

    雖然這里也有宗氏自己的小算盤,可韓臨風卻很感激這一份厚重的人情。

    所以他對母親宗氏雖然愛意不足,卻一直有著敬意,對待宗氏的一雙兒女也是盡心愛護,很有長兄的樣子。

    現在父皇對母親有了微詞,他這個做長子的必須要出言勸諫,免得后宮家宅不寧。

    韓毅心里也清楚,一旦稱帝便拋棄發妻,會落得怎樣的名聲。

    那宗氏就算一身毛病,也算與他相識于微時,此時剛剛稱帝就不給發妻臉面,恐怕不會為外人所理解。

    別說外人了,夫妻之間的經年積怨,恐怕就連兒子也不會理解。

    他想了想,長嘆一聲:“罷了!”

    然后皇帝提起筆來,寫下了封后的詔書,封宗氏為端寧慈賢皇后,讓太監拿去健康宮宣讀。

    此號“端寧慈賢”,自然不是因為新后匹配這四樣美德,就跟五行缺失一般,給她從封號上補一補,另外也有敲打之意。

    不過他只給了宗氏的皇后封位,而六宮之權,卻并未交給宗皇后,而是借口皇后身子羸弱,暫不宜掌管六宮,由宮中掌事女官代管。

    韓臨風知道這是父皇能做的最大讓步,便也不再說什么了。

    不過宗氏在接旨時,聽聞了自己只有皇后封號,卻無統領六宮之權時,騰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來,想要沖入御書房跟陛下問個究竟。

    跟著宣旨太監過來的一位宮里的老嬤嬤施禮開口道:“恭喜端寧皇后一朝受封,奴婢姓周,太上皇在位時負責教導宮妃禮儀的女官,受陛下之命,協理皇后熟悉宮規禮儀。”

    皇后身旁從北鎮王府而來的盛媽媽挑眉開口道:“堂堂一國之后,一舉一動便是宮中典范,何須跟宮嬪一般學習?”

    周嬤嬤是宮里的老人,見慣了宮妃們的起起落落,而且她跟御書房伺候的老太監也別有交情,老太監來傳達陛下的差事時,還特意點了點她,說陛下其實并不愿立自己的發妻為后,似乎這夫妻二人以前也口角不斷,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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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系并不融洽。

    所以陛下派她來使這趟差,顯然是要規正新后的言行。

    周嬤嬤心里有了底,說起話來也能拿捏分寸了,聽聞了盛媽媽之言,她連眼皮都沒抬起一下,只板板說道:“陛下怎么囑咐奴婢的,奴婢便怎么做。只是宮里不比尋常的府宅子,光是宮殿與宮殿之間的路程就甚遠。皇后若想要覲見陛下,可提前半個時辰通稟,得了陛下的回信再去。若是不打招呼便去,恐怕會與尋陛下問事的文武官員碰個正著,反倒耽誤了皇后娘娘的時間。”

    宗氏在做王妃的時候,也曾經給兒媳婦派娶了嬤嬤教導規矩。沒想到自己被封為皇后的第一天,陛下就給她立起規矩來了!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今非昔比,確實是國事纏身,所有她只冷冷對周嬤嬤道:“行了,你若無事,便退下吧,我須得用你時,會命人叫你的。”

    周嬤嬤沒有吭聲,施禮之后,便低頭退下。

    不過宗皇后也沒有急著去面見陛下,討要協理六宮的差事。

    畢竟夫君已經稱帝,她總要給陛下面子,而且她先前的確也病了。等過幾日,緩了旅途的乏累,再去要權也不遲。

    眼下,最要緊的是一會有各府的誥命夫人要前來覲見她!

    想著以前竣國公府對她父親的陷害,還有跟女兒退婚的羞辱,宗皇后恨得牙根都直癢癢——待會見了那竣國公府的老虔婆,她若不給些厲害,這后位就是白坐了!

    這么想著,宗皇后倒是精神為之一抖擻,準備好好地與京城的舊友新交們好好打個照面。

    落云也前往建康宮慶賀了母親為后。她行了叩禮后,便跟母后說了說京城的現狀,倒是用心提點了一下母后:“母后,我們畢竟從梁州剛剛折返回京,父皇也需要圍攏舊臣,讓他們幫襯國事。那竣國公夫人因為先前得罪了我們,心內已經是惶恐不安,之前還來我宮里負荊請罪過……您再見她時,就不要去為難她了。”

    宗皇后一聽倒是冷笑開了:“那個毒婦人,差點害得我宗家家破人亡,難道她不要臉面地跪一跪,我就要輕饒了她?”

    蘇落云輕聲道:“萬事從長計議,那婦人雖然可恨,可竣國公府滿門是經年的烏衣子弟,又是戰亂里保護九皇子遺孤的有功之臣。若是受了薄待,對陛下的名聲不好……”

    還沒等落云說完,宗皇后卻不耐煩道:“行了,我雖然離開京城多年,可也是從官宦家里走出來的,難不成我是鄉下不懂事的婆子,須得你事事來教?”

    看婆婆動怒,落云自然不好再勸下去,于是見好就收,起身告辭離去。

    盛媽媽一邊給宗皇后插著鳳釵,一邊低聲道:“這就是太子妃在梁州府里掌管公中,慣出來的毛病,竟然都管到皇后的頭上來了!依著奴婢看,那陛下真應該將那周嬤嬤派到她跟前,讓她學學規矩!”

    宗皇后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現在心情好,許多的小事也不計較了,至于落云方才勸她的話,飲了幾口茶,便也忘得干干凈凈了。

    再說落云,自知如今身份有別,總不能像以前在梁州府宅時,沒大沒小的回嗆著婆婆。

    如今這宮里,全是太監宮人,總不能讓人看了閑話去,所以她也決定不要自討沒趣。

    在婆婆大擺宴席招待各府女眷的時候,她正好可以借著身有不適的借口,獨自躲了清閑。

    不過這日她在自己的宮里也要見一見舊友客人,不過并不是什么名門貴胄,而是自己昔日的好友,陸家的小姐陸靈秀。

    因為陸小姐當初所嫁的夫君乃是六皇子的侍衛呂應。

    所以在宮亂平息之后,陸靈秀的夫君也跟著受了牽連。

    如今王皇后和六皇子已經被褫奪了封號,都被囚禁于宗人府。

    依著太上皇,曾經的魏惠帝的意思,新帝并沒有將這對母子處死,只是這母子的余生都要過著階下囚,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過六皇子一黨卻沒有姑息的必要,一時間,京城里許多六皇子的親信都被抓入了監獄之中。

    而陸靈秀的夫君呂應也被算作了皇子親信,一并定成死罪,入了天牢。

    陸靈秀也是費了好大的周折,請托了父親的人脈,這才給太子妃遞了話,希望太子妃看在二人昔日友誼的情分上,救她夫君一命。

    蘇落云接了信兒之后,才知好友的處境,也立刻跟韓臨風求了情,說出她與陸靈秀二人的情誼,希望韓臨風能網開一面特赦了陸靈秀的夫君。

    畢竟一個小小的侍衛,不過是聽差辦事,也沒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是生是死,也是上峰一句話的事情。

    韓臨風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了,不過卻有意無意的拿話試探落云,問那陸氏公子還有沒有給她再寫過信。

    蘇落云知道,自己這位看似豁達磊落的太子夫君偶爾也會冒一冒小心眼兒。

    她只能微笑著一邊替他整理著衣領子,一邊道:“你放心吧!如今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妃。若再有不開眼的給我寫些無聊的信,便是拿自己一家老小的人頭做戲。我雖然生得樣子還好,但也不至于如妲己臨世一般,勾得人用命來賭換一場風花雪月。”

    韓臨風聽她自夸樣子好,薄唇也是慢慢漾開了淺笑。

    不過她說自己沒有妲己的樣子勾人,他可不認!

    別的婦人懷孕之后,大都樣子變得臃腫。

    可是這小妮子懷孕以來,除了偶爾嗜睡沒有精神之外,那皮膚倒是比往常還要細致柔嫩。

    現在她還沒有顯懷,腰肢依舊纖細,不過胸臀卻是豐滿了不少,帶了些別樣的仕女風韻,倒比她以前當姑娘時偏瘦的樣子還要好看。

    可惜這等小妖姬,卻只能每日抱在懷里淺嘗輒止,韓臨風真是盼著她快些生,不然自己生生要被熬成柳下惠了。

    再說蘇落云得了空,宣昭了好友陸靈秀入宮跟她一敘。

    她在京城里的知心好友不多。陸靈秀也算是在她黑暗日子里,對他不離不棄的摯友了。

    所以二人相見之后,看著陸靈秀變得異常憔悴,蒼老許多的面容,蘇落云也是心疼不已。

    而陸靈秀也是百感交集,覺得人生際遇無常。想當初,她還滿心喜悅地跟落云炫耀自己得了如意的夫君,還嘆惋著落云遇人不淑,被個浪蕩世子給霸占了。

    誰曾想,昔日的浪蕩子居然一朝成龍,貴為當今太子。而自己的夫君卻鋃鐺入獄,差一點就與她天人相隔。

    現在看來,落云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啊!

    在陸靈秀向她施禮之后,落云揮退了左右,只留了自己的貼身侍女。然后親自走過去拉著陸靈秀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這里沒有旁人,你也不必拘謹。倒是我想的不周,竟忘了你夫君與那六皇子的關系,未能早早干涉,讓你這么多天來都擔驚受怕了。

    陸靈秀沒有想到,落云一朝得勢,待她居然還是這般平易近人。

    靈秀的眼中不由得閃著淚花,感動地道:“身為六皇子的貼身侍衛,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不是您求情,他哪會這般快被放出來?說起來,這都是人的命數,哪能怨您?想當初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我的父親母親是何等的高興,以為陸家從此就攀附了高枝兒。可誰又能想到六皇子竟然犯下這等罄竹難書的罪過。剛出事的時候,我父親勸我趕緊跟呂應和離,與他撇清關系。可是我跟他已經育有一子,又是夫妻相伴兩年有余,實在是割舍不下,這才大著膽子,厚顏來求了您。”

    落云笑了笑:“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想必你夫君也會領你的情,以后自然是太平順遂的日子。快別哭了,你的眼睛最好看,哭腫了可不美了。”

    聽著太子妃柔柔說話,陸靈秀便仿佛又回到了當姑娘的時光,落云眼睛沒瞎的時候,她們倆常常膩在一起,說上一天的悄悄話都不嫌累。

    一時間,她緊繃的神經,也不由得松懈下來,跟著舊日好友又閑說了一些日常瑣碎。

    陸靈秀的意思是呂應從天牢里出來之后,便不讓他再謀求公差了,而是讓他跟自己的父親學習做著生意。

    雖然功名利祿讓人趨之若鶩,但是不能審時度勢的話,就是如履薄冰,也不知哪日就丟了腦袋,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同時陸靈秀也問落云,她的父親有沒有回來找她。

    畢竟女兒能一步登天成為堂堂太子妃,依著落云父親的性格,一定會來討要好處的。

    落云笑著道:“我那父親膽子小,戰亂時好像跑到了鄉下老家去了,現在也還沒有回來,就算他要回來見我,也得排著宮牌,豈是他想見就見的?”

    從回京以來,落云并沒有刻意去接蘇家人。她出嫁以后與父親也無什么聯系,以后也不打算扶持自己的父親做個什么官。

    不然的話,依著蘇鴻蒙的性子,可妥妥是個貪官,只能敗壞了韓臨風太子的名聲。